鲭鱼罐头

刚刚吃了一个鱼罐头当晚餐。吃完研究了半天罐头壳上的说明 – 94kcal per 45g,内容是tomato flavored ‘makrell’,挪威文不认识,google translate了一下,对应的英文是mackerel,还是不认识,再换中文,说是‘鲭鱼’,好吧。。。依然不认识。本着追根问底的科研精神,继续google,鲭鱼长相如下图:


嗯。。。这样就好像我似乎知道了什么是 鲭鱼。至少,当有别人问我时,可以很胸有成竹地告知其:鲭鱼英文叫mackerel,挪威文叫makrell,鲭鱼长相如上图,甚至可以给其转述更多我从wikipedia上看来的信息。如此这般,别人也会很有把握地认为,嗯,这个姑娘knows all about mackerel。这跟我转行petroleum geophysics这两年多来的情况没什么不同。那么问题来了,我到底知道了什么?— 往前追溯,我推了四年的公式得了个基础数学的博士学位,那几年学到的东西现在能头头是道蹦出一系列专业词汇,但能用到什么知识去干些什么呢;再往前的一年,计算数学,那么多门课程,计算代数几何什么的,现在除了那些听起来深奥的课本名称之外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似的;再往前,统计学,随机过程多元分析,也都拿了高分来着,是不是别人也觉得我会很知道那些都是什么。。。这么一想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 活了快30个年头,在别人看来应该知道很多东西懂得许多道理了,每天振振有词跟那么多人讲那么多话,中文英文夹那么几个发音标准的挪威词儿法语词儿偶尔拉丁学术词儿,seems knowledgeable and so certain about what I say,yet 那种只有自己体会的心虚感还是让我总焦虑忐忑生怕自己本质的无知哪天就害了自己。

这是一个于我来说再平常不过的夜晚,我托着小小手掌大的鲭鱼罐头壳研究了半天,网页搜索了半天,又坐着任由思绪飘远了半天。现在的我相比两小时以前,至少可以出口成章地吐出一系列关于鲭鱼的信息,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我到底知道了什么,这些于我又有什么实质上的用处呢?

— You know nothing, Jon Snow.
— I get you, Jon Snow. Who knows anything really?

PS:补充一张罐头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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