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 徙

挪威这边过圣诞跟我们大中国过春节似的,虽然还有几天,楼里已经人迹寥寥了。一楼的coffee bar今天没有开,这直接影响了我的工作状态。联系了一些非工作相关的正事 - 作为外国人必须要解决的一些问题 - 还没解决,但也算没有浪费这天。这一周都这么晃悠,三个半月来绷紧的弦松到感觉发生了塑性形变,再也回不去了怎么办。。。这个问题我打算放到节后再去想。
我喜欢这样极度忙碌与极度闲适交织的生活,无论哪种状态都是很尽兴的感觉。

前提是自愿。

去年这时候想不明白也说不清的,现在可以很轻松说出来了 - 去年十一月八号离开了毕业以后的第一份工作。决定非自愿,后果不可控。- 我是被裁员了。
其实也没什么意外的,行业大趋势。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了,那感觉,还是酸爽。

作为一个无家眷,无房产,无京户的三无人员,毕业后所有前景规划都是围绕着那份自我感觉越做越上手的工作 - 四年零四个月的积累,要推翻重来了。好像并没有经历什么迷茫期,那阵子打鸡血似的亢奋,想来也是不甘心。积极联系新工作,动用了自己不多的那些熟人,很快就有了面试机会,然后又很快就有了新的工作offer。只是,又要从头来过了,在我32周岁的这年。当我捏着新合同去报道时,我还是很忐忑的,对新的未知,对还无从规划的未来。那天是一月九号。

今天,十二月二十一号,坐在挪威中西部一个沿海城市中心的公寓沙发上(刚刚吃了俩甜甜圈后又挪移到了床上,趴着),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有点困,我对着我的Mac:过去的这一年真。。带劲 - 换了三个国家,在三份工作上分别干了三个月左右,认识了不少有意思的人,体验了一把势头正旺的新兴行业,也重新感受了一下还在挣扎的没落行业。这之间的取舍抉择,tough,但已经过来了。
新加坡的夏天,明艳而湿热,日子过得有些放纵,美味的鸡尾酒,让头脑昏昏的却又很兴奋,遇到了可以天南海北什么都扯的O,在酒精和酒窝中,笑着。
挪威的秋冬,凉爽的空气浓郁的咖啡,头脑恢复了清醒,工作生活都开始向新的稳态接近,那个我追求的‘未来’,开始露出了一些轮廓。回归科研,新的方向,三个月的忙乱和心里没底,在上上周一场报告以及上周一指头一指头敲出一篇文章后,终于松了口气。
我别过头看了看H,正在床边电脑桌前吃鸡(话说今天吃鸡游戏正式release,我观战许久,有些手痒)的他也恰好侧头看我,隔空飞吻,一阵温暖。这一年,我还收获了爱情❤️

从小就向往远方,那个小县城里的年纪小小个字高高的我,架着大大的眼镜埋在书本里遐想将来。喜欢读汪曾祺,印象深刻的有一篇题为‘徙’ - 在理应不知愁滋味的懵懂年纪读到“辛夸高岭桂,未徙北溟鹏”也心生感触。多次被问起为何要去这里要去那里,为何不在离家近的南京或是上海安稳待着,我应该是对不同人说过临时想出来的不同的理由,但其实自己也并不清楚知道,是执念。大约心底里是个乐观机会主义,越未知,越远方,越tempting。

2017,想做什么,就做了;想去哪里,就去了。
I love it :)

Cont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