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态

今年早些时换到新工作以后立马加入了工会, 可以自由选择不同的工会,也可以选择当散民。现在知道当散民也没什么不同,就是自己代表自己的意思,但有过一次作为欧洲公司海外branch雇员被裁员经历(他们本国裁员比较麻烦),以致坚信有工会大伞罩着才有安全感。于是选了一个听起来高大上的’研究者协会’兴冲冲报名了。偶尔往我邮箱里发点新闻广告什么的,除了每月从我薪水里扣掉大几百克朗以外存在感不大。后来得知工会有个重要作用是每年秋天规模性组织一次代表会员与雇主谈薪,因此最近跟其打了一次交道,结果不很愉快,有了退会的意愿。甚至退会申请都想好了:You are useless to me.
呵呵,想起以前跟朋友提过这个问题,我对人最大的恭维就是 ‘you are useful’, 反之最大的贬斥便是’you are useless’。 很直接是不是 lol
话说回来,跟工会交涉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现在在对待工作比以前更加功利,该是自己的会很不客气地去要,边界模糊的也会抱着万一成了呢的心态去争取,跟同事相处客气而不谈心,跟老板是有根有据主动列举工作量。。。尼玛,活成了曾经百般不待见的同事Shao。那时刚毕业的自己才是煞笔热血青年,成天闷工位上主动加班还自豪地一笔。虽然偶尔怀念当时的状态,总是那么有使命感,自己打鸡血一道劲。。。那就是青春吧,就这么着过去了

新工作的兴奋劲儿随着直升飞机采数据季的结束而消淡,新的研究课题开端顺利但又很快瓶颈,以为这份代表正式在挪威扎根的permanent position会让我的生活再来一个小高潮,却并没有。很快我的日常又回到了跟去年在学校时一样- 坐在自己的单人办公室里敲打键盘,一会儿去加咖啡一会儿去整水,或是坐马桶上刷手机动辄好久。

经常会很担心老妈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开心。每天的下班路上是我俩的唠嗑时间,貌似都是我这那地摆活,她那一天天的都一样似的。也是,哪能每天都有新鲜事呢。现在网购物流什么的都方便,动辄给她买点时令水果生鲜倒是很省心。她自己居然也学会了网购,我以前特意没教她,老人家银行卡绑定什么的怕不安全,还是我多想了,人家现在各种app用得可溜着。
偶尔也会想想我爸自己在家干嘛呢,什么个生活状态,怎么就突然杳无音信了。我是早就不主动联系了,今年回国也没去看他。大部分时间觉得他是活该,有时又冷不丁惦记起幼时的一些点滴他的好来,然后立马打住思绪,何必自我心理折磨。上次联系还是今年早先老妈生日那会儿,让我代问她生日快乐,我让他自己说去。至此就没信儿了。
我一直以来当真是觉得他俩之间没爱情,可是他们那一代人的心思情怀我怎么能懂得。他俩分开也小几年了,也是到了一个稳态。

最近香港事乱,网上很多投机文,怀念香港盛时。作为在90年代疯长的一批,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那时的港片港剧很精彩,那时的港姐很美四大天王很帅,她们依旧美依旧帅,只是后无来者。九十年代的我们的父母还不像如今的家长们一样在意什么起跑线,他们有他们的时代挑战,什么下海炒股风啦,什么下岗改制潮啦,在经济前进的道路上摸索的事儿都让他们那一代赶上了。而我们呢,是电视和纸质书养大的一群孩子。没什么不好,很怀念那时单纯的一切。活在故事中,每天都在幻想。

现在的生活状态是我多年来憧憬的安稳了,但精神上并没觉得比从前更balance一些。问: 安于现状,还是得瑟得瑟地去重新打破? 这跟晚餐吃什么一样可是个真难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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